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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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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。他時時留在蓬山閣,我總以為他在忙國事。可我有次給他送茶,才偷偷瞧見他癡癡坐在哪裏,不知在想什麽,臉上皆是哀愁。”我嘆氣道:“妍姐姐,五哥或許就是為國事操勞。”

“可我生生覺得,他是在思念誰。”上官妍轉向我,抓著我的手道,“青鳥,我不知道他是在想念哪個女子。他日日說他有個故友同他如何投契,只怕……只怕那個故友便是他心中的人。青鳥,你可知道他以前中意過誰?”

我勉強安慰她道:“我沒聽過,你多心罷了。”上官妍還只是搖頭。我自己也愁悶,正不知如何是好。聽到香馨在前面招手道:“小姐,是快船賽!”

我連忙拉著上官妍道:“妍姐姐,我們去看快船賽。”轉身又招呼衡儼同容植,他倆不知在說些什麽,只是看到似乎兩人面色皆不郁,我跑上前去,對兩人說:“三哥,五哥,我們去看快船賽。”容植默而不語,衡儼看了我一眼,微笑道:“好。”快船賽同馬賽的規則極相似,也是一人一船,繞過若幹標點,先回終點者為勝。只是這快船較之普通的船,要狹窄許多,頂多只能站立兩人,船頭高高翹起,只靠掌著船尾的櫓前進。我們到得晚,湖面上只剩下三艘快船在比賽,其它的快船皆已停歇靠岸。江邊人潮也逐漸散去,只剩下十來人尚在圍觀。

我,上官妍,香馨,香寧四人同覺得掃興,我喪氣道:“看不成了,也不知道明年還有沒有。”香馨接話道:“聽說今年快船賽是獨一次,明年便沒了。”香寧勸道:“沒了便沒了,明年說不定還有新花樣。”上官妍也點頭說是。

34 三人兩船

我想想也是,所謂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,誰知明年又有什麽新鮮的等著我們,嘆了口氣,說:“那我們便回吧。”

我走回衡儼身邊,牽住他的手,說:“三哥,我們不如回去吧?”衡儼點點頭了,說:“五弟,五妹,我們就此……”

容植一直靜默在旁,忽然笑道:“三哥,不如我們賽一程,遂了妍兒同青鳥的心願?”上官妍聽了,連聲說好。我有些吃驚,忙跟衡儼說:“三哥,我累了,我們先回去。”

衡儼淡笑道:“五弟,今日天色晚了,改日吧。”我籲了口氣。沒料容植又說道:“擇日不如撞日,三哥又何必推辭。”說罷,他上前丟了一鈿銀子給船家,縱身跳上了一艘快船,將櫓輕輕一晃,已經彈出了好幾尺。

上官妍拍著掌大聲地叫好,我緊抓住衡儼的手哀求道:“三哥,你別理他。”衡儼神色無奈,苦笑道:“我若不去,只怕他不會罷休的。”他輕輕將我一推,輕身一躍,也跳上了一艘快船,轉眼間,便到了容植之旁。

容植揚聲笑道:“今日只為盡興,三哥,請!”衡儼微一頷首,道:“請”。兩輛快船分別劃出兩道水痕,疾速朝前駛出,未及片刻,再前面蘆葦處繞了一個彎,便不見了蹤影。

我焦急地張望著,遲遲不見他們回來。上官妍笑道:“也不知道誰先回來?”我只顧著張望,沒心思答她。不知道為何,突然渾身有些戰栗。香寧扶著我道:“小姐,你怎麽了?”我搖頭,問她:“香寧,你可帶了銀子?”香寧連忙從身上摸出半鈿細銀遞給我。我拿了銀子,跟香寧低聲說了一句:“別讓睿王妃跟來。”便跑到船家那裏,將銀子遞給他,道:“帶我去找剛才那兩艘船。”

我手腳並用上了船,上官妍在岸上揚聲問我:“青鳥,你做什麽?”我說:“我去找三哥和五哥。”上官妍叫道:“我同你一起去。”我讓船家開船,答她道:“這船兒太小,你在岸上等著。”我見香寧上前攔住了上官妍,心下稍安,只催船家快點開船。

這快船實在是小,我只能站在船頭。小船搖搖晃晃,卻又開得極快,我心中叫苦連天,不知道這快船如此嚇人,只能緊緊地抓著船頭。搖船的船家見我這個樣子,櫓搖得慢了些,說:“小娘子,莫心急,我看你兩位朋友都是好手,不會有事的。”我心下焦慮不減,見船慢了下來,忙跟他說:“你再快點。”船家瞧我焦急的樣子,又快搖了幾下櫓,同我說:“小娘子,你害怕便別站著,坐下來。”我勉強將身子坐下,幸得船頭高高挑起,我便緊緊地背靠著船頭,雙手抓住船舷,雖然船仍是晃動的厲害,只能不看水面,強自忍耐,才稍微好些。

船家穿過蘆葦,在江上面兜了幾圈,卻始終不見衡儼和容植。我心急如焚,揚了聲叫道:“三哥,五哥。”可仍是毫無音訊。我只得不住地大叫,叫了好幾十聲,才聽到遠遠處衡儼的聲音傳來:“青鳥,我們在這裏。”

我連忙叫船家將船朝聲音所在搖去,果然看見衡儼的船停在江面上,小船晃動,船邊一圈圈的水波蕩出,他站在船上,似乎正在穩定小船。容植駛著船遠遠的停在一旁。我連忙叫船家靠近衡儼。

衡儼見我過來,高聲叫道:“青鳥,你別過來,快回去。”我沒理他,只叫船家靠近衡儼。船家極有經驗,將船輕輕貼近,我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子,遞給船家:“你快些回去,尋一艘大船來接我們。”

衡儼伸手扶我,我拉著他的手跌跌撞撞的上了船,船家輕晃了幾下船櫓,他和小船便消失在蘆葦處,我見他回去,只盼他快點尋了船來接我們。衡儼的小船因我上來,又不停的左右搖晃,我趕緊坐了下來,如剛才那樣緊抓著船舷。衡儼站在船尾掌著櫓,瞧我手忙腳亂,又驚又懼的樣子,忍不住道:“我叫你回去,怎麽非要過來。”

我待到好不容易略為安穩些,才說:“我擔心你們。”衡儼搖頭輕嘆了一聲。我見容植的船泊在一旁,揚聲叫他:“五哥。”

容植沒答我,只將船輕輕搖得近了些。我看清了他的面容,便如天人崖邊的石頭一般,岑寂冷雋。我又叫了聲:“五哥,你莫同三哥置氣了。”

容植仍是不答我,兩艘小船在江面上停著。日頭西下,江面上一層一層塗滿猩紅,江面便如同血染的一般,偶爾有幾只寒鴉掠過。容植背著夕陽而立,紅霞映射在他身上,仿佛給他披上了那件火紅大氅似的。我怕看晃了眼,忙閉了眼睛低下頭。

容植突然道:“青鳥,你心中擔心三哥,才趕來麽?”我看了衡儼一眼,他也正瞧著我,我點點頭道:“是。”我又說道:“我也擔心你。”容植聽到,沈默不語,又忽得一笑道:“你怕什麽?”

我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,我瞧著你們開了船,我心中不知怎地,惶恐的緊,我怕你們倆有事。”

容植笑道:“你是五哥的妻子,只憂心他一人便了,何必理我。”我聽他這樣問我,瞧了衡儼一眼,他只是微微一哂,並不說話。

我扶著船頭,站起來道:“五哥,我心中怎麽想的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三哥也知。我不說違心的話。只是皇上將我賜婚給肅王,我自然要以肅王為重,若三哥出了什麽事,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
容植冷笑道:“賜婚?你以為父皇就願意你做三哥的側室麽?”

我搖頭道:“不管皇上願不願意,他下了旨,我便是肅王的妻子。五哥,達生之情者,不務生之所無以為。你已將我推出你世界之外,現下又何必斤斤計較?”

容植緩緩道:“是我對你不住。”他默然片刻,突然又說道:“可我實在後悔,若非父皇賜婚,你可願意做我的妻子?”

衡儼臉色一沈,沈聲皺眉道:“五弟,莫失了分寸。”

我瞧著衡儼,淡笑道:“達命之情者,不務命之所無奈何。你走你留,皆是你的事情,同我再無一絲幹系。”

容植再不說話,衡儼負手立在船尾,我只瞧著衡儼。三人兩船,殘陽如血,江面上一片寂靜無聲。我只覺得時間分外難熬,忽然聽到後面幾聲鴉啼,寒鴉撲簌簌地飛起。我轉身看去,正是剛才的船家,劃著只略大的船,船上坐了兩個人,一漾一漾地從蘆葦處轉了過來。他先將船靠近我和衡儼,將我和衡儼扶上船,讓船上其中一人搖了衡儼的快船先回去。又載了我們去接容植。我們一船四人,悠悠的搖回了江邊。

35 達生之情

上官妍三人正在江邊焦急的等著,見到我們連連揮手,我也忙揮手。靠了岸,我正想上岸,突然想起,叮囑船家道:“剛才的事情,一個字也不許同旁人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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